過程比結果更重要

讀經：那時船在海中、因風不順、被浪搖撼。夜裡四更天、耶穌在海面上走、往門徒那裡去。門徒看見他在海面上走、就驚慌了、說、是個鬼怪．便害怕、喊叫起來。耶穌連忙對他們說、你們放心．是我、不要怕。彼得說、主、如果是你、請叫我從水面上走到你那裡去。耶穌說、你來罷。彼得就從船上下去、在水面上走、要到耶穌那裡去．只因見風甚大、就害怕．將要沉下去、便喊著說、主阿、救我。耶穌趕緊伸手拉住他、說、你這小信的人哪、為甚麼疑惑呢。(馬太福音 14:24-31)

今天的基督徒大量地尋求世界的幫助。我們在網路上，在學校和職場，甚至在教會中，我們大量地分享著世界的資訊，並且希望從中得著幫助，藉以得著成功。例如，在職場上的基督徒會閱讀各種關於市場、職場的文章，尤其是成功企業家分享的管理心得，類似像「做到這九項，晉升管理職」、「五種老闆不會做的事情」等；基督徒的父母會到處分享親子專家的分享，諸如「孩子我要你做自己」、「四種朋友不能交」等。

這些分享，其實都是世人對於這個世界的觀察所累積出來的經驗，有些有道理，有些則沒有道理。但重點是，對基督徒而言，我們都應該要知道，這當中有道理的，一定與基督耶穌的道相符；而與耶穌的道不相符的，一定沒有道理。因為，世人所能觀察的，或正確，或不正確，都一定是神所創造的這個世界。

換句話說，如果教會平常有按著基督耶穌的道建造基督徒的話，基督徒並沒有特別需要尋求世界幫助的理由。而基督徒今天之所以大量需要透過非基督徒對於世界的觀察，來做為我們的幫助，也顯示了今天教會的不足。當然，許多人要對這樣的講法不以為然。就讓我們透過下面這一個例子來解釋吧。

過程 v. 結果

其中一個很多人都聽過，幫助我們得著「成功」的秘密，就是「過程比結果更重要」。通常，我們對於很容易緊張的人，會鼓勵他不要太看重結果，只要在過程上盡自己最大的努力，就能會得到所能夠得到最好的結果。太過於看重結果，往往會因為得失心太重，而導致過程沒有辦法發揮到最好。例如，要向客戶做簡報，當然是希望可以從客戶手中取得生意。但是，越是想要從客戶手中取得生意，就越是想要讓簡報完美，反而越容易搞砸。因此，我們透過這句話，希望讓他們能夠聚焦在過程，而不是結果，好讓他們有好的表現。

另外，我們也會用這句話安慰那些一直無法達到目標的人。對於那些拿不出結果的人，在他們感受到失敗和挫折的時候，我們因為沒有辦法幫助他們得到結果，於是只能盡可能地找出一些好的面向，希望能夠幫助他們不要一直往壞處想，多少可以看看整件事情中一些正面的好處。

這句話，我個人覺得很有道理，因為過程帶出結果，所以聚焦在過程，比起聚焦在結果，通常能夠帶出較理想的結果。但是，絕大多數的時候，過程是為了帶出結果。一開始如果沒有期望得到某種結果，根本不會有這個過程。所以，要我們不要聚焦在結果，本身就是困難的。更重要的是，只因為聚焦在過程，並無沒有辦法保證我們能夠得到理想的結果。但既然我們想要的就是那個結果，我需要的就是一個確保好結果的方法，而不是一個比較有可能得到好結果的方法。這也是為什麼，「過程比結果更重要」會被當成阿Q。畢竟，有很多人一輩子都在過程中，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。

我們提到，「過程比結果更重要」理論上很好，但實務上會發生兩個問題：第一，因為是有想要的結果，所以才會產生過程，因此我們很難只看過程，卻不管結果。第二，因為重要的是結果，但看重過程並不能夠確保結果，所以我們不可能只看過程，卻不管結果。

我們發現，問題其實不在於「看重過程」或「看重結果」。問題其實出在於，因為對於「結果」沒有把握，所以我們才要來區分是「過程比結果更重要」能夠讓我們得到「結果」，還是「結果比過程更重要」能夠讓我們得到「結果」。說穿了，我們要的就是結果，沒有結果，說什麼「過程比結果更重要」，都是空話。對於許多因為一心想要得著結果而成功的人來說，「過程比結果更重要」只不過是那些失敗者安慰自己的話罷了。

我們更發現，問題底下的問題，其實是「動機」。表面上的問題，是到底「過程」比較重要，還是「結果」比較重要。底下的問題，其實是你是出於什麼「動機」在進行這個過程？如果你的動機是為了要得到結果，則「過程比較重要」是一個可能讓你成功的方法；但是對於許多人來說，「專注在結果上」反而更能確保過程是發揮到極致的。例如，將一根紅蘿蔔掉在馬的面前，馬為了吃到那根紅蘿蔔，就拼命的跑。看見了結果，就帶出了最理想的過程。

被確保的結果

因此，這句話到底有沒有道理？要判斷這個問題，我們要回到基督徒所信的耶穌身上。

對於基督徒而言，「過程比結果更重要」這句話，有道理的原因有二。第一，為了找出哪一種方法比較能夠得到結果的「動機」，對於基督徒而言是不存在的。基督徒和所有的人一樣，並沒有任何辦法能夠確保「結果」。但是基督徒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，在於基督徒知道「結果」是在誰的手中。換句話說，基督徒不需要專注在結果上，不是出於想要找到最可能得到結果的方法，而是因為知道結果在耶穌的手中，而不論那個結果為何，都是最好的。

對於非基督徒而言，「結果」要嘛必須要積極地靠自己來掌握，要嘛消極地交給命運和緣份。對於基督徒而言，「結果」是積極地交在耶穌的手中。和命運與緣份的差別，在於他不是一種無可奈何，而是一種因為認識耶穌而主動交託的相信。

彼得的故事，最適合解釋這個道理。在海面上行走，除了設置一些機關變魔術之外，對於任何人來講，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。因此，從想要達到真的能夠「在海面上行走」的這個「結果」而言，任何過程都是白費的。當然，除非是人以外的神(耶穌)，要你這麼做的時候，就變成了任何過程都是可行的。

我們看見當耶穌告訴彼得說：「你來罷」的時候，彼得就從船上下去、在水面上走。到目前為止，這個過程還不錯。我們已經看見彼得專注在一個沒有任何人會去執行的過程，而且到目前為止，還算是有結果，就是他「走在水面上」。但是，彼得忽然間意識到對人而言，「這是一個不可能達到結果的過程」，就害怕．將要沉下去。到這個階段的時候，彼得從專注在過程上，轉而定睛在結果上。但是沒關係，因為使彼得能夠在水面上行走的，並不是那一個跨出船外的過程，而是耶穌。所以，當彼得呼求那一位使他能在水面上走的主時，耶穌趕緊伸手拉住他。從結果而言，耶穌拉住了彼得，彼得就不致於沉下去。

基督徒並沒有想要靠自己掌握任何結果的動機。是的，基督徒也會因為看不到結果而軟弱，所以耶穌對彼得說：「你這小信的人哪、為甚麼疑惑呢。」但耶穌並不是說：「你看結果比過程更重，所以沒有得到結果。」耶穌說的是：「如果你知道結果在我手中，你就不會疑惑了。」換句話說，基督徒執行一個過程的動機，並不是出於想要得到結果，而是出於對耶穌的倚靠。

對基督徒而言，這是一個選擇題。有趣的是，選項並非兩種不同的結果，而是選擇兩種不同的過程。一種，是透過自己的分析和判斷，將自己的信心放在分析和判斷的結論上，去經歷這個過程。因此，當你覺得情況不妙的時候，你就擔心害怕，如履薄冰；當你覺得很有把握的時候，你就泰然自若，腳步輕盈。第二種，是因為知道耶穌掌握一切的結果，因此不論這個過程看似困難或簡單，都能夠憑著對耶穌的信心而經歷整個過程，不受環境、感受、理性判斷等的影響。

終極的結果：勞碌背後的勞碌

「過程比結果更重要」的第二個理由，是因為我們清楚明白耶穌自己所經歷的過程，以及他所獲得的結果。

為什麼我們會如此地在意「結果」？不論是成績、業績、對家庭的責任、各種成就，為什麼我們非要得到這些「結果」不可？因為我們將自己的存在價值，放在這些結果之上。透過達到這些結果，我們真正想要得到的結果是：「我的存在是有價值的，是有意義的」。但是，這個終極的結果，必需透過不斷地達成各種結果去短暫地得到驗證，並沒有辦法從「過程」中去獲得。我們必須反覆地得到各樣的結果，才能暫時地說服自己：「我的存在是有價值的」。也可以說，透過無止境的過程中，達到不同階段的里程碑(milestone)作為那個階段的結果，我們可以持續地說服自己是朝著「我是一個有價值的存在」的終極結果前進。

作為神所創造的人，我們之所以會需要證明自己是有價值的，是因為我們得罪了神，與神隔絕了。試問，神所創造的人，在神眼中自然有他的價值，不是嗎？如果我能夠在神的面前，清楚神是如何看待他所創造的我，並且按著他創造的目的而活，那我有必要去證明自己的價值嗎？因此，當我們必須反覆地證明自己的價值時，就說明了我們並沒有按著神創造人的心意而存在。所以我們才只好拼命的努力，卻始終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價值。

神造人的目的，是要我們按著神應得的榮耀來敬拜祂(為避免失焦，在此先不論述這個道理)。因此，一個人存在的價值，乃在於當他確實地照著神所應當得到的榮耀來敬拜神的時候，他就活出了人的價值。但是因為人都拒絕做出這樣的一個選擇，所以人就失去他的價值。人雖然不認識神，沒有辦法按著神所當得的榮耀來敬拜祂，但人卻知道自己失去了他真正的價值，所以人才會拼命的勞碌，想要透過各樣的結果，來證明自己的價值。可是，只要不是重新看見神，並且按著祂當得的榮耀來敬拜祂，一切的結果也是枉然。

要達到真正終極的結果，就是人必須要回復他原本的價值，做到「按著神當得的榮耀來敬拜祂」。但是，人要能夠重新選擇敬拜神，就必須將人與神之間，那罪的阻隔挪去。我們終極所需要的結果有兩個，這兩個結果是一體兩面的：一，罪要能夠被挪去；二，我們因為與神之間沒有阻隔而能夠看見他、榮耀他，並且敬拜祂。

試問，什麼樣的過程能夠達到這一個結果？

沒有人能夠達成這一個結果。至少，沒有任何一個罪人能夠達成這一個結果。想想看，有哪個罪人能夠在法官面前，自己給自己立一個刑期或罰則，然後自己服滿了，就自己宣告自己已經贖罪了？若沒有法官的同意，罪犯本身是沒有決定權的。

在神的眼中，與神隔絕的罪，刑期是永恆的。因此，除非有一個永恆的聖人，願意承擔這個永恆的刑期，否則罪人都必須承擔永恆地與神隔絕的刑罰。但是，如果我們讓一個能夠永恆與神同在的聖人，去承擔我們原本應該承受那永恆的隔絕，永恆與神同在就能戰勝永恆與神的隔絕。

耶穌就是那一個永恆與神同在的聖人，他為我們的罪被釘死在十字架上。如果一個人在神的面前是個罪人，那麼死亡就是永恆與神的隔絕，再沒有悔改的機會。但耶穌戰勝了死亡，三天之後復活，因為他在神的面前是聖潔的，不是一個罪人。

耶穌道成肉身，從父神那邊來到這個世界上，替我們的罪死在十字架上，三天之後復活。這一個過程，達到了人所追求的結果。只要我接受了耶穌的贖罪，我就藉著耶穌和他的福音看見了神。只要我看見了惟有藉著耶穌，我才能與神和好，我就看見了神如何藉著耶穌施行了拯救，而這個救贖的計畫和它的執行與實現，就是神的榮耀。所以耶穌說：「人看見了我、就是看見了父 (約翰福音 14:9)」。

基督徒之所以看「過程比結果更重要」，第二個理由，是因為那勞碌背後的勞碌，就是為了要透過結果來「證明自己的價值」這一件事情，已經在耶穌基督上十字架的過程中，完成了。只要明白自己藉著神的恩典，透過對於耶穌基督十字架救贖的信靠，就知道我們已經進入了神創造人的價值之中。因此，我們不再需要透過任何過程，去取得任何的結果，來證明自己的價值。

如同彼得在海面上，看見了一個不可能的事情，心裡就疑惑一樣，我們在努力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時，也會疑惑神真的只要我們相信耶穌就夠了嗎？真的神沒有要我們在各種事情上，透過交出結果來證明自己的價值嗎？但我們應該要看見，正如同彼得在海面上走是不可能的一樣，人也沒有可能靠著自己證明自己的價值，使自己能夠脫離與神隔絕的罪惡。所以，不要再在意過程，也不必再執著於結果，惟有相信耶穌在十字架上所經歷的過程，以及他復活所達成的結果，我們就能夠在一切的勞碌上得著安息。

小結

基督徒和其他人一樣，我們還是會勞碌。我們在這個世界上要在家庭、學業、工作、人際互動等事情上面經歷各式各樣的過程。也和其他人一樣，我們對於這些事情會有自己期待的結果。但是，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是，第一，我們看「過程比結果重要」是因為我們能夠掌握得只有過程，而那個人無法掌握的結果，我們清楚明白它是在神的掌握之中。第二，我們的勞碌不再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。那勞碌背後的勞碌，我們已經得著安息了。當我們清楚明白這兩點的時候，我們就可以享受過程，並且期待結果。

基督徒並不排斥世界上其他人，諸如科學家、企業家、心理諮商師，或是其他專業或成功人士的分享。但是，如果這些人能夠從神所造的世界和人身上觀察到許多的道理，並透過他們的經驗和知識整理成可供我們參考的資訊，我們就更應該要知道，神是按著愛子耶穌的形象造了這個世界，一切的智慧和知識都累積在耶穌之中(歌羅西書1:15 & 2:2)。因此，要驗證這些世界上的道理，當然是要回到耶穌的道中。與其是看到這些世界的道理，然後覺得怎麼這麼有智慧，其實應該要是看到這些世界上的道理，就讚嘆耶穌的福音已經包含這些智慧和知識了。教會不應該讓人饑渴，必需到外面尋找智慧和知識，而應該要使人看見外面的智慧和知識，都脫不了基督耶穌的道。以致於基督徒可以不必疑惑，到處想要抓住能夠讓自己漂浮的漂流物，而是可以直接抓住生命的主，耶穌基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