愛自己 v. 愛神愛人

讀經：²⁵ 有一個律法師、起來試探耶穌說、夫子、我該作甚麼纔可以承受永生。 ²⁶ 耶穌對他說、律法上寫的是甚麼．你念的是怎樣呢。 ²⁷ 他回答說、『你要盡心、盡性、盡力、盡意、愛主你的　神．又要愛鄰舍如同自己。』 ²⁸ 耶穌說、你回答的是．你這樣行、就必得生。 (路加福音 10:25-28)

最近台灣社會上似乎很不平安，有幾起男朋友不願分手，或是單戀得不到回應，就把女生或是女生的家人殺害的新聞，又有鄭捷在捷運上隨機殺人的恐怖事件。也沒隔幾天，美國也加州也發生了一起和捷運事件類似的事件，更不巧的是，受害者當中也有台灣人。

發生這些事件，尤其是沒有針對性，無差別式的攻擊，自然會引起社會上各種的反應。包含有人據以表示贊成死刑，而導致另外一群人跳出來鼓催廢除死刑。也包含各種檢討的聲浪，從政府、學校、警察、同學、家人，到捷運公司，甚至暴力電玩，都有人認為應該要檢討。

但是，沒有任何一種機制，沒有任何一個領導人，沒有任何一種教育制度，能夠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。從有人類的歷史以來，這樣的事情就一直存在。而未來，不管制度如何的修改，持續有死刑也好，廢除死刑也罷，這樣的事情都會再發生。人能夠做的，至多是在機率上去降低它的發生，去避免它的嚴重性。但是，無論如何，這樣的事情仍舊會發生。

為什麼？

因為世人都犯了罪、虧缺了　神的榮耀。(羅馬書 3:23)

為什麼鄭捷，或是美國加州的 Elliot Rodger 會做出如此天理不容，令人髮指的殘忍暴行呢？原因比任何人想像的都簡單，也都容易。當然，我並不認識他們，所以不知道他們具體究竟經歷了些什麼。但是，因為我也是個罪人，所以我還是可以告訴你，罪人的心路歷程。事實上，所有的人都常常經歷他們的心路歷程，只不過多數人不會走到這樣的極端罷了。不信嗎？

他們做的事情或許在規模上、情感上，算是比較嚴重的，但是家暴這一類相比之下程度較輕，但是一樣天理不容，卻又偏偏越來越多的事情，是一個容易的切入點。

讓我們想像一個假設的例子。有一個長期遭受失業丈夫家暴而逃跑的妻子，隔了幾年丈夫忽然出現，告訴她：他已經痛改前非，這幾年來都有穩定的工作，也知道，也承認以前動手都是他的不對。而他仍然深愛著他的妻子，希望妻子能夠給他一個機會，回到他身邊。

我知道多數人的反應直接就是：不要相信他！因為多數的經驗是，他一定不用多久就故態復萌。但我們先不管機率的問題，只管這一個個案，請問你要怎麼知道這一位先生是否真的改過了？

我提供的建議是：拒絕他。

這和女朋友分手，男生受不了就跟你玉石俱焚，或是殺你全家，是一樣的道理。如果這個丈夫是真心的改過，你拒絕他，他會接受，因為他真的知道是他的錯。但如果他的改過是假意的，你拒絕他，他輕則翻桌，嚴重則可能動刀動槍。

作為一個旁觀者，我們可能會想，你的妻子/女朋友都要跟你分手了，你動手打她，或是殺了她的家人，你不是反而更是別想再有機會和她在一起了嗎？而且，你如果真的愛她，你不是更應該要成全她，而犧牲自己嗎？

這就是關鍵了！一個口口聲聲說自己悔改了，而且仍然深愛著自己妻子，卻可以在妻子表明要離開時，動刀動槍的人，他愛的不是他的妻子，他愛的是他自己。因為他想要他的妻子在他身邊，也許是為了面子，也許是為了有人照料生活，也許是為了有人可以使喚，但不論是什麼原因，那個原因都離不開「因為他太愛他自己了。」

我們不難想像他內心的os：「我都已經低聲下氣到這個地步了，你他X的還給我裝肖維？我不過是給你面子，你現在是以為你真的可以拒絕我？」之類的念頭，一再地顯出他在乎的是自己，而不是對方。

鄭捷太愛他自己了。他沒有交過女朋友，考試不順利，未來生活壓力大，所以不想活。但是又沒有勇氣自殺，所以殺一些人換死刑。他沒有悔意，覺得不過就是殺一些人。心裡大概想著：「為什麼你們都不喜歡我？為什麼我的努力都得不到想要的結果？為什麼你們都看不見我的付出？」說穿了，因為他太愛他自己了。

Elliot Rodger 也是一樣。他太矮感到自卑，一直交不到女朋友，並且覺得身旁男性都瞧不起他。連他六歲的時候因為身材較小，因此在遊樂園被拒絕搭乘其他六歲小孩可以玩的遊樂設施，都成為他認為這個世界對不起他的證據。他太愛他自己了，到了一個地步，他只在乎自己不能搭乘遊樂設施，卻不在乎那是為了安全的緣故。

但是，哪個人不愛自己？不是都說「人不為己，天誅地滅」？

容我先解釋一下什麼叫做「愛自己」。你應該要好好愛你自己，例如，顧惜你的身體，運動，旅行，享受美食。這都是正常的，也是應該的。這並不是這裡所指的「愛自己」。這裡所指的「愛自己」，是一種相對的關係。也就是在你和另外一個人之間發生了一件事情，如果你是「愛自己」的人，你就無法公平、正確的看待這件事情，以及你和另外一個人之間的關係。

舉例來說， A 和 B 兩個孩子在搶一台腳踏車，其中 A 本來騎了兩圈應該要換B騎，但他耍賴不肯下來。 B 碰到這樣的情形，如果是旁觀者來看的話，我們會認為他應該要跟老師或父母講，請師長出面來主持公平。但是， B 作為一個滿腦子認為現在應該換我佔有那台腳踏車的小孩，卻可能會動手打人，或者是把人家的鞋子藏起來之類的報復手段。為什麼呢？因為他在這個情況之中，滿腦子都是「愛自己」，並因而看到A如何得罪他。事實上， A 也是出於「愛自己」，所以根本不在乎 B 的權益和感受。當然，小孩也許無法判斷，但我們卻也能發現，這種「愛自己」的情況，是從小就存在的。

作為一個三歲小孩的父親，過去三年多以來，每次我專注在看書、工作，甚至看電視時，如果小孩要我幫他找玩具、念故事，或者媽媽請我幫忙換尿布、換衣服，只要被打斷的頻率一高，我就會不耐煩。為什麼？因為愛自己的緣故。相較於小孩想要或需要的事情，我更想要去做我想要做的事情。作為一個父親，出於愛，也出於義務的緣故，我當然會割捨自己想要作的事情。但不可否認的是，超過一個限度時，我會失去耐心，叫他不要再來煩我了。因為，我的心裡面有一個優先順序，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。當那個事情不斷被你這個人打斷的時候，到了一個地步，我就火大了。因為，在我愛你之前，我更愛我自己。

Elliot Rodger 在他錄製的 youtube 裡面是這麼說的，他說：「明天是我復仇的日子。我要對你們每一個人復仇，就是對人性(humanity)的復仇。」他真的太愛他自己了，以致於全人類都得罪了他。

但是，全人類如果在他的眼中都是罪惡的，請問他把自己當成了什麼？答案是：神。他憑什麼取人的性命？為什麼這些人殺了人，卻可以毫無悔意？因為，在他自己的眼中，他已經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，可以審判世界，執行公義。

我們都愛自己。你會說，我愛自己，但是我沒有像鄭捷或 Elliot Rodger 如此邪惡和變態。也許。但那只是我還沒有惹你到那個地步而已。又或者是你評估了一下要付出的代價，權衡之下只敢心裡想，不敢執行罷了。

最近是不是也有很多行車糾紛鬧上新聞？因為你亂開車，亂按喇叭，所以我可以逼你車、砸你車，甚至於用信號彈燒你的車。有開車的男生們，你也許沒有真的執行過這種行為，但我敢說，絕大多數的人都曾經想過，這個亂開車的混蛋，如果可以的話，我一定撞死你！

想一下，對方亂開車害我差點發生危險的行為，是否合理化我砸他車的行為？請警察處理是一個合理的行為，但砸他的車，不用想也知道是不對的。但是，為什麼這麼多人會有這樣的念頭產生？因為太愛自己了。愛自己，以致於認為這個危害，或差點危害到我的人，被我修理也是剛好而已。但旁觀者都會告訴你，你這麼做是自失立場。你卻當局者迷，因為實在是太愛自己了。

人一切的問題，或大，或小，都是因為太愛自己了。事實上，愛自己，不愛神，就是人的原罪！因為，愛自己，不愛神，結果就是我們剛才看到的，自己變成了神，而管他是神也好，人也罷，只要不順我的意，就通通都得罪了我。

鄭捷或Elliot Rodger把這個心路歷程放到最大，但在神的面前，我們卻不會因為程度輕微，就可以主張自己是愛神的，沒有「愛自己」。

解決這個問題唯一的方法，就是一開始的經文。當問到怎麼樣可以承受永生的時候，答案是：「你要盡心、盡性、盡力、盡意、愛主你的　神．又要愛鄰舍如同自己。」

人要能夠不愛自己，唯一的方法，只有盡全力愛神，而且愛其他人和愛自己一樣。

怎麼可能？是的，根本沒有人能做到。神也知道沒有人能夠做到，所以祂有教我們怎麼做到。

聖經告訴我們，耶穌是「道成肉身」。白話文來說，就是神把自己變成人的樣子，來到了世界上。來幹嘛？來愛神，來愛人。

愛神。耶穌來到世界上，唯一的原因，是因為三位一體的聖父，叫聖子耶穌來世界上拯救只愛自己，不愛神的人類。神如果不愛人，神不必差耶穌來到世界上。但耶穌如果不愛神，他不必只因為聖父想要救人，他就聽話犧牲自己。他之所以願意捨棄一切，是因為他愛神。

愛人。你可曾想過，為什麼災難片中總是有英雄為了拯救全人類而犧牲自己的橋段？因為犧牲自己拯救他人，正是「愛」的表現！而且，因為絕大多數的人，因為太愛自己了，根本做不到！但是，我們也知道，如果在這樣的災難中，沒有任何一個人站出來，那麼所有的人都會一起滅亡。我們都是不愛神的人。耶穌知道，除非他為著愛人的緣故，犧牲自己，則所有的人都沒有辦法愛神，所有的人都要滅亡在「愛自己」之中。

聖經告訴我們：「神愛世人、甚至將他的獨生子賜給他們、叫一切信他的、不至滅亡、反得永生。 (約翰福音 3:16)」耶穌知道自己要犧牲，卻為了愛神、愛人的緣故，甘願來到世界上，只為了被釘在十字架上。

耶穌給跟隨他的人一個新命令：是要叫人「彼此相愛，像他愛我們一樣」。除非你體會到神的愛，就是神在基督耶穌裡替人類完成救贖的愛，你除了「愛自己」之外，你完全沒有可能愛神、愛人。但如果你是一個只能「愛自己」的人，想一下你是多麼的孤單？

Elliot Rodger在四月底的時候，曾經有警察去敲他的門。那時，他以為東窗事發了，要被抓去關，沒有辦法完成他的復仇，做他的大事了。他說：「沒有比不能復仇更黑暗的地獄了。」但是，他錯了。沒有比一個活在只能「愛自己」，卻不知道怎麼「愛神、愛人」更黑暗的地獄了。

其實，廢不廢除死刑全然不重要。廢除死刑要有意義，人必須先得到在這個世界上能夠不死，能夠長生不老的方法。否則就算廢除了人的死刑，也逃不過神的死刑。聖經說：「按著定命、人人都有一死、死後且有審判 (希伯來書 9:27)」如果你活著的時候，沒有能夠成為愛神、愛人的人，到那日，在神的審判之中，你會永遠與神隔絕，同時也就永遠與神的愛隔絕。也就是說，你會孤獨地活在一個因為你太愛你自己，也只有你自己會愛你的地方。你會覺得全宇宙都得罪你，而且你會看這個也不順眼，看那個也不爽的地方，直到永永遠遠。對鄭捷和 Elliot Rodger來講，世界已經是地獄，也難怪他們並不在乎往地獄去。但對於認為這個世界不是地獄的多數人而言，你知道你死了以後要往哪去了嗎？